五毒俱全,百无禁忌,欢迎来玩,谨慎关注。

[鼬卡无差]Come Back to 木ノ叶(半架空,ooc,短篇,完结)(终稿)

 

木叶被围困的第十三天,守方的军火渐渐熄了,只是闭城固守。

武装人员损失过半,受伤的得力精兵和低层指挥官得不到医疗兵的及时救治,在帐篷外横七竖八地排着,铁屑糊在每个伤者脸上,艳红色的血从他们的伤口和呻吟的口中不住溢出,落在尘土中,迅速变成麻木的灰色。

太阳已经升起来。

这一夜总算又过去了。

“我的毛巾,借你用。”

纯白色的毛巾落在大石上,那种整齐的白色,卡卡西半个月都没见到了。

随着毛巾落下一个细溜溜的身影,他身着蓝黑色紧身棉衫,背上背着杆瘦枪,被他借过力的树枝上下摆动,梢部挂着常见的黑底红云大袍——是木叶敌对方的标准制服。

“谢谢。”

卡卡西几乎没有迟疑,捡起毛巾,擦干净脸上和发梢的水珠。脸是很干净的,头发也是。刚刚在这方圆几里唯一一方清澈新鲜的泉水里,卡卡西把十几日战斗的疲惫和面罩一并摘下,洗净,晾干,所有战斗的痕迹都被妥帖收服。

“用完了?还我吧。”

卡卡西把毛巾递回去,看鼬摘下那杆瘦枪——非常眼熟,他几乎能算清那杆枪下木叶亡魂的数目。

那把枪被鼬招招摇摇地沾了沾水,冲干净灰尘,同样招摇的白毛巾被大大咧咧地盖在上面,一点点细细擦拭起来。令人闻风丧胆的武器露出小半张真容,枪托、枪管、瞄准镜、保险栓……金属原色清冷亮泽,不得不说,相当漂亮。

“卡卡西,你来这干什么?”鼬随口道。

“你认得我?”卡卡西银发一翘。

“晓可是有情报员的。”

“我没穿战服、没拿武器,也没带口罩,晓的情报能达到这个精度?”

“是,难得一见,”鼬一笑,避开卡卡西话锋:“从前线过来,得十三里路,看天色,你天没亮就出门了,不会就是为了洗面罩时避人耳目吧。”

“我有三个备用面罩,一个被飞弹划成碎片了,一个被你们一个叫鬼鲛的近战扯破,这是最后一个,三天没换了,糊得慌,一鼻子都是血腥味……”

“鬼鲛是我搭档,我代他赔你。”

“算了,没必要。”

“接着,”鼬把白毛巾撕成两半,扔过来其中一片:“都用过了,收下吧。”

卡卡西顺手接住:“我不会拿人手软。”

鼬晃晃枪口:“你手软,它也不答应。”

面罩晾到半干,卡卡西把它系回去,白得晃眼的脸没入深色布料中,卡卡西从腰间口袋拿出护额束好,一头银发都立起来,形容顿时肃杀。

“带这个能防晒吗?”鼬忽然问。

“理论上是。”

鼬点点头,侧躺在树桠上,他拢了拢盖在身上的黑袍子:“再开战得晚上了。”

卡卡西说:“晚上再战。”

“晚上再战。”

卡卡西已经走了,他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起落,消失在木叶的方向——一片灰蒙蒙,看不出还有人类生存的迹象。不过如果到了晚上,炮火的轰鸣和闪烁会昭示出那里还存有一线生机。

木叶撑不了多久了。

最多三天。

鼬回过头,把领子扯上来盖住眼睑,他需要抓紧时间休息,为晚上保持足够的精力。

十三个日夜,眼睛都要熬红了。

 

第二个清晨从地平线上挣扎着起身,木叶城外十几里,泉眼里又涌出干净的水。

澄净的池水被一只充满血渍的面罩染红,然后是一杆冰凉凉的金属,一只堪称秀丽的手在泉中撩水到枪杆,然后换上白色的手巾仔仔细细地打磨,像是无比体贴的一次按摩。

卡卡西今天也带了枪来擦,他擦枪的方式更粗犷,和他对待面罩一样,大搓大揉,洗净就好。

“你这杆枪叫什么?”鼬问。

“枪有什么名字。”

“有的,”鼬的眼睛很黑,长睫毛格外强调他的认真:“比如说我的,这一杆,精度高,苗条,漂亮,我给它取名叫月读。”

“那你常用的另一把重机枪呢?”

“那把叫天照。”

“天照……自来也大人身上有它留的疤。”

“天照脾气霸道,月读温柔一些。如果是对付你,我会选月读。”

“哦,谢谢。”

“你呢?”

“我只有这一杆,不管对付谁,都用它。”

“它是一杆好枪,应该有个好名字。”

“也好,”卡卡西蹙眉:“要是取一个……就叫神威——大展神力,威震八方。”

“不错,很合适。”鼬赞许:“鬼鲛,你认识的,他那把大刀叫鲛肌。”

“刀也有名字?”

“他原来是雨隐村的,他们都不用枪,用刀。他是自己取的。”

“我和雨隐的再不斩交过手,他的刀没有名字。”

“鬼鲛……他是个比较浪漫的人。”

“哈哈,是吗?”

“晓组队后搭档常常一起行动,也住在统一的地方。以前,晓任务不忙的时候,我把枪擦完之后,挂在墙上,鬼鲛得空就摘些野花回来,还把花插在我的枪管里。”

“插在你的枪管里?”

“按他平时的表现,我猜这是他尊重队友的一种方式?”

“他怎么解释。”

“他说,觉得花很配我的枪。”

卡卡西扭过头,打量月读,白皙的脸上坦露一分不解:“你的枪不像花瓶啊……他是说花漂亮,枪也漂亮?”

鼬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花是很漂亮,但是它们太安静了。”

鼬投干净手巾,背好枪,在卡卡西的银发在太阳下逐渐晾干的时候,鼬把墨一般的发浸到水中,更深的红淹没了较浅的红。方圆几里都没有了花,最红的就是血色。

“而枪绝对不会安静的,”卡卡西笑道:“枪都很吵。”

“我不觉得月读和天照吵,开枪的时候……他们是在唱歌啊。”

“是吗,”卡卡西兴味盎然,“唱的好听吗?”

“要比比吗?”

“怎么比?”

“你唱一句,我的枪唱一句,看看谁赢?”

鼬从背上解下枪,细细摩挲枪杆,眼神充满爱惜。

“好啊。”卡卡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,“他们会什么曲目?”

鼬的眼神陷入遥远的沉思,随即他又回过头:“木叶的孩子都会唱的那首,‘树叶在此飞舞……’”

“树叶在此飞舞——”卡卡西接上来,他声音因多日的疲惫沙哑极了,悠扬的曲调是所有木叶人都记忆入骨髓的。

鼬的第一枪打向一丛稀疏的树木,因受战火牵连,高大的乔木狼藉不堪,低矮的灌木少有一些逃过此劫,子弹就从中穿行而过,嘶嘶沙沙地像被微风吹过似的,没有鼠兔逃窜,也没有燕雀惊起,小动物都懂得趋利避害。

“——火又重新燃烧——”

鼬的第二枪打向了远方山壁,不知打中了哪儿,硬而脆的回音远远传来,在旷野回荡不去,卡卡西在枪声中唱:“——火的影子照耀之下,新的树叶正在发芽……”

鼬朝着木叶的方向举起枪,他向空中空放了一枪,枪口冒出丝丝缕缕的烟,往不知多远的地方飞过去,鼬收回枪,灰色的烟雾在空中缓缓稀释开,他着迷地看着那些硝烟散去。

“卡卡西桑,谢谢你的歌,我很喜欢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

“你觉得好听吗?”

“有些太响了,似乎没有听懂。”卡卡西苦笑着揉揉耳朵。

鼬调皮地笑了,他一扬手——这个动作他做过几千遍,熟稔而优美,月读被他轻轻抵在卡卡西胸口:

“没关系,我可以唱给你的心听。”

卡卡西笑了,他很放松的握上去,露指手套尖处的白被枪杆衬得发红:

“来吧,我听着。”

静默片刻,没有人更近一步,或是退下来。方圆几里的断壁残垣和瓦砾碎石一起散发着寂静,泉水拼尽全力地自净,阳光一刻不停地把它的劳动成果蒸发进干燥的空气中。

终于,鼬松开手,用另一只手把枪捞回来。

他背过身:“你倒不怕我走火。”

 

第三个清晨,卡卡西来的时候比平时晚了一些,鼬也走得慢了一点,但是还是来了。

卡卡西照常在洗脸之后洗面罩,鼬的黑袍子被他折了几折,放在泉边的石头上,两半灰色的手巾在泉中会合,几经洗涮后重回白色。鼬开口,声音非常平淡:“晓有叛徒。”

卡卡西没有回答他的话,鼬第一次被晾,两个人都停下动作。

“很明显,”鼬耸耸肩,笑了一下,“木叶在战前就收到暗报,所以转移了绝大部分的平民,还部署了充分的防御工事,不然也不可能撑这么久。不是吗?”

“……”卡卡西又开始揉搓那块快烂了的布料:“想问我什么?”

“你不知道什么。”鼬笃定地摇头

“哈,”卡卡西夸张地笑了一声:“达成一致。”

和卡卡西不同,鼬的眼瞳很大,他用这双大眼睛细细看着谁的时候,有一种融融绵绵的感觉,卡卡西垂下头:“昨天,太累了。”

“你有点过度紧张。可能我也是。”

“是吗?其实严格来说,我们还算是——”

鼬截住他的话:“陌生人吗?”

“……这么说也没错。”

“我知道你叫卡卡西了,不过我还没有自我介绍?”

卡卡西无言地看着鼬,鼬笑了一声:“也别装不熟了,好歹有两天的交情。我,原来是木叶人,现在在晓,我叫宇智波鼬。”

“宇智波,鼬……”卡卡西念了一遍,“在木叶的时候,我听说过你……”

“很荣幸。”

“……是个很厉害的小屁孩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后来干了了不得的事叛逃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至今列在木叶暗部的通缉榜首位。”

“……今天的主题是拉家常吗?”

“还有别的好提议吗?”

“那接着说木叶在晓的内奸?”

“……”

两人对视片刻,忽然一起笑了,鼬沾着水梳理长发,卡卡西又低下头,数他面罩上的洞。

“所以啊,既然已经收到了情报,也转移了大部分平民,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代价固守木叶?”

“总有些人恋旧,以你的年龄,也许不能理解。”

鼬手上一停。

“有句话叫故土难离。就算是那些走了的人,也都成了灾民难民,在外漂泊流浪,衣食难继,如果这里能守住,他们也还有个故乡。”

鼬静静地听他说完,问:“你也是个恋旧的人吗?”

卡卡西摇摇头,他垂下眼睫,注视手中的武器:“但是我有一杆很好的枪。”

“是很好。”

“这把枪跟了我十多年,遇见你之后,它还有了一个名字。”

“卡卡西桑……我很想和你并肩作战一次。”

“好啊,”卡卡西笑了:“就约下辈子吧,不见不散。”

“下辈子久了点吧。”

“不,”卡卡西看着木叶的方向,天空是蓝灰色,“不会太久。”

 

第四天清晨,是个阴天,泉水更加冷冽,卡卡西和鼬都带着伤,伤都不很重,卡卡西把手巾从臂上的伤口解下,血几乎止住了,但是手巾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洗不干净,鼬把自己那半条依然洁白的手巾递给他。

两个人坐在泉水边,枪放在他们身旁,两片手巾都被占用,所以没人重复那个持续了三天的动作——枪还是脏的。

“战时有洁癖很奢侈啊。”鼬嘀咕了一句。

“彼此彼此,所以天天都能在这见到你。”卡卡西说完,把脸埋进泉水中鼓出一串气泡。

“不过啊,没有明天了。”

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,这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实话,木叶已经山穷水尽了。

“晓的规矩,你知道吗?”

“哪一条?”

“平民可以放,但是武装力量务必要锄尽……”

卡卡西松松垮垮地坐起来:“你不会是要说,我不会手下留情之类的话吧。”

“也太俗了,”鼬难忍地说:“不要怀疑我的品味。”

“哈哈当然。”

“我要说的是……”鼬短暂停了一下,继续道:“你有几个学生还没回木叶,是吧。”

卡卡西闻言,猛地抬头,冷声道:

“你们查到了,他们的行踪?”

“我约了其中一个明天见面,以我个人的名义。”

“……是你弟弟佐助?”

鼬分毫不乱:“那时候你在决战场上,我约在别的地方,你赶不过去的。”

“但是我可以现在拦下你。”卡卡西和鼬对视着,威胁道。

“卡卡西桑,”鼬轻轻说:“有件事,我必须要告诉他。”

卡卡西拧眉,稍加思索:“……到底,是你要告诉他,还是他想要你告诉他。”

鼬闭了下眼:“都有。”

良久,卡卡西说:“其实,你并不想要他的命……一个将死之人,不会有什么必须知道的事,对吗?”

长久的沉默。

“……我不拦你。”

说完,卡卡西疲劳地蹲下来,他的面罩在大石上,已经快晾干,他没有带上它的意思,他只是蹲在那。

鼬在他面前也蹲了下来,他发现面罩上又多了道口子。

“明天,你的敌人不是我和鬼鲛了,新换的队员很强大。”

“哈,”卡卡西故作轻松道:“早有这个觉悟了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有什么遗言吗?”

看卡卡西一怔,鼬笑了:“太直接?”

“你也知道啊。”

“像你说的,一个将死之人也许没什么必须知道的事。但是往往,他会有一些必须说出来的事。”

“比如呢?”

卡卡西看着鼬,鼬回视着,风摇着他们的头发和衣领。

鼬忽然说:“卡卡西桑,我送你一个护身符吧。”

“嗯?”

“这个符很厉害……”鼬一脸认真,他介绍自己枪支名字的时候,还有用月读比赛唱歌的时候,都是这种一本正经毫不戏谑的表情,卡卡西尽力配合地看着他,专注认真地问:“什么符?”

“同生共死符。”

“听起来就很厉害。”

“有了它,是生是死都有人作伴,不会孤孤单单的。”

卡卡西眼神闪动:“很实用。”

鼬笑了,说:“当然是好东西,你看。”

卡卡西闻声低头,鼬凑近,两人呼吸相闻,鼬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卡卡西的眼睛,然后缓缓地,他在卡卡西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吻。

没有人说话。

昏沉阴暗的天穹下,断壁残垣之间,些微的暖意像初春时颤颤悠悠的风筝一样升起来。

“……那谢了。”

“不客气。”

 

尾声

木叶村毁于佩恩天道之手,卡卡西的遗体夹在碎石之间,他因连战几天几夜力竭而死,死前,他的最后一眼望向木叶的天空。

当天,鼬因和其弟佐助相争而死,他的月读和天照两杆枪于战场遗失。在决战关头,鼬的最后一颗子弹没有瞄准佐助,而是失手空放向了天空,那正是木叶的方向。

 

END.

 

一个月才改好终稿,我也是太懒了……初稿会直接删掉,非常抱歉给大家造成不便,以后尽量修好终稿再发出来,嘿嘿~

评论(4)
热度(196)
  1.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天涯之灰 | Powered by LOFTER